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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凉生晓，怪今朝湖上，秋风无迹。 古寺桂香山色外，肠断幽丛金碧。 骤雨俄来，苍烟不见，苔径孤吟屐。 系船高柳，晚蝉嘶破愁寂。 且约携酒高歌，与鸥相好，分坐渔矶石。 算只藕花知我意，犹把红芳留客。 楼阁空濛，管弦清润，一水盈盈隔。 不如休去，月悬良夜千尺。 |
| 这首词开篇即呈现出一片早秋清晨清凉湿润的气息。作者晨起出游，先见湖上秋风不起，后至古寺空山，却与桂花幽丛作别。 词人在经过一番高歌独吟的孤寂愁寂之状之后，忽见湖上风起雨来，湖山一片苍茫。此时，词人感到湖山景色更加迷人了。“一水盈盈隔”的“一水”，即指此湖。湖上忽然有波澜出现，而隔水望去，则楼阁朦胧，一派空灵之美。至于管弦之声，也隐约可闻。这种境界，使人悠然意远，似脱离了尘世一切烦恼而置身于蓬莱仙境之中。 词人由己及物，于是发出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叹息：“不如休去，月悬良夜千尺。”意思是说：既然良夜美景当前，又何须匆匆离去？然而“休去”二字，毕竟也是作者无可奈何、一时的痴望。细细品味，这叹息中仍含有词人莫大的哀愁。 此词咏晓日初升、清风徐来、杨柳渐依依、荷花渐敛折之时，与以中秋之圆夜悲歌泣号、淋漓尽致地抒发悲怀之情相比较，二者境界各异。前者表现出早秋清晨清凉湿润的气息和幽禽清唱、幽篁苍翠、幽草黄叶、幽寺桂香、幽径残花诸般幽美之景；后者则使读者在残月高挂的夜晚，目睹悲风四起、苦雨如泪的凄凉征状。故虽同为抒写哀愁怨感之情，而造境设想迥异。即此一端，已足证南宋后期词风变于柔媚一途。 在此背景下出现的苏轼（少年不识愁滋味）之类立意之词句，在作者看来全属不登大雅之堂的下品。“少年不识愁滋味”，他老人家的作品却能登堂入室、流芳百世！可见词人独特的审美情趣、超凡脱俗的性格特征于此词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词人描绘的西湖晨景、古寺秋色多呈于静中，而以“骤雨”“晚蝉”“系船高柳”“晚蝉嘶破愁寂”等作点染，又或以管弦之声作衬托，以动写静，令人愈觉其幽。而“楼阁空檬”、“管弦清润”诸句又写出此种境界已极富天籁之妙。而“不如休去”二句又写出此种境界如梦如幻、如痴如醉之状。总之，此词充分表现了词人独特的审美情趣和超凡脱俗的性格特征。此词为清空之词，但全词写景状物细致入微，笔意隽永传神。且词人的思想感情也并不空灵抽象，而是具体实在的。正所谓“天人合一”，二者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