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穆旦的《园》诗题为“园”,诗中描绘了“园”的景象,似不必再刻意写实地出现“园”字。 天方地圆。一二段所写的“园”,仰有天,俯有地。小园的“低矮的石墙”应是可以向天空无限延长的,正如少年的想像。它和“水彩未干的深蓝的天穹”“紧接着”“兜住了一个凉夏的清晨”。空间与时间都被“兜住”在那应无限却有限的一方天地里,既是 “珍藏”又是 “封闭”。把题中之“园”化为“方圆”, 指“天地”,也许更贴切些。 而且,用“方园”也许把诗意拘在了一二段。从第三段首句冒号看,这“小小的方圆”已从一二段的“园”跳出,应指下句“那沾有雨意的白色卷云,远栖于西山下的烦嚣小城”。这小城何尝不是一个“园”?从小园之“园”到小城之“园”,再跳出到人生之“园”, “随时放弃”又“随时占有”,“随时占有,又随时放弃”,境界似在不断扩大,不断高远,却终跳不出 “三界”,摆脱不了人生的有限性和相对性。 洗去沉秽,迎来清新,丢失忧愁,寻找自由,摆脱烦恼与苦闷,追寻快乐与欢心,穆旦的园体现的是一种健康,一种完美。 2.穆旦的《园》诗题为“园”,诗中描绘了“园”的景象,似不必再刻意写实地出现“园”字。 天方地圆。一二段所写的“园”,仰有天,俯有地。 小园的“低矮的石墙”应是可以向天空无限延长的,正如少年的想像。它和“水彩未干的深蓝的天穹”“紧接着”“兜住了一个凉夏的清晨”。 空间与时间都被“兜住”在那应无限却有限的一方天地里,既是 “珍藏”又是 “封闭”。把题中之“园”化为“方圆”, 指“天地”,也许更贴切些。 而且,用“方园”也许把诗意拘在了一二段。从第三段首句冒号看,这“小小的方圆”已从一二段的“园”跳出,应指下句“那沾有雨意的白色卷云,远栖于西山下的烦嚣小城”。 这小城何尝不是一个“园”?从小园之“园”到小城之“园”,再跳出到人生之“园”, “随时放弃”又“随时占有”,“随时占有,又随时放弃”,境界似在不断扩大,不断高远,却终跳不出 “三界”,摆脱不了人生的有限性和相对性。 洗去沉秽,迎来清新,丢失忧愁,寻找自由,摆脱烦恼与苦闷,追寻快乐与欢心,穆旦的园体现的是一种健康,一种完美。 3.穆旦在现代诗歌史上的成就以及地位穆旦诗歌(2007-05-23 21:27:11)转载▼ 分类: 备课资料 一、穆旦诗歌:近年来诗歌评论界和文学史界对穆旦的评价很高,认为他是足以和郭沫若、徐志摩、艾青等齐名的一流的诗人。 穆旦的诗非常有艺术个性,总是在对传统(也包括二三十年代形成的传统)的叛逆性、异质性中显现其创新。在九叶诗人中,最为深刻地体现出40年代新诗现代性探求的,无疑是穆旦。 他的诗歌以深邃复杂的内涵,内在饱满的激情以及娴熟复杂的技艺,将新诗的审美品质推向了新的高度,在他身上汉语的表现力和穿透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呈现。 穆旦本名查良铮(1918—1971),不仅是现代诗坛最为重要的诗人,也是一位著名的翻译家,在解放后翻译的《唐璜》、《欧根·奥涅金》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名作。 其主要诗集有《探险队》(1945)、《穆旦诗集》(1947)、《旗》(1945)等。 穆旦的诗歌创作开始于30年代他在天津南开学校读高中之时,少年的他在那时已流露出早熟与早慧的特点,在诗中表达了对现实苦难的关注和对人生哲理、宇宙奥秘的探求。 1935年,穆旦考入清华大学,抗战爆发后又随校来到昆明,进入西南联大,开始显示出自己独特的诗歌才华。早期他最先接触的是英国浪漫派诗人,他的写作中也洋溢着浓郁的青春色彩和浪漫情调,如《园》中的诗句:“当我踏出这芜杂的门径,/关在里面的是过去的日子,/青草样的忧郁,/红花样的青春。” 当时穆旦写的是“雪莱式的浪漫派的诗,有着强烈的抒情气质,但也发泄着对现实的不满。”然而,在这些浪漫抒情之作中,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和现代怀疑精神已经表现了出来。 1937年他写下了名作《野兽》,刻画了一头带着创伤从血泊里站起,发现野性的呼喊的野兽形象,诗行间充满紧张感,比喻奇警,蕴含了深刻的象征语义。而《在旷野上》一诗则作出惊人的自剖:“我从我心的旷野里呼喊,/为了我窥见的美丽的真理,/而不幸,彷徨的日子将不再有了,/当我缢死了我的错误的童年。” 诗人的理性自觉已经从情绪的单纯抒发中凸现出来,热烈地追问着,从自我独白到自觉的深刻内省,使得年青的穆旦迅速转变了诗风,一方面向叶芝、艾略特、奥登等人学习现代诗艺,一方面将目光更多地投向周围宏大而混乱的历史现场。另一位九叶诗人唐祈曾言:“穆旦早期徘徊于浪漫主义和现代派之间,但时间短暂。 当他在40年代初,以现代派为圭臬,很快确立了自己现代诗的风格。” 40年代,穆旦的创作进入了成熟期,他的诗歌技艺精湛,熟练地运用反讽、象征、戏剧性场景,多声部独白以及拼贴、戏拟等多种现代诗歌技巧,成功地将对动乱的历史现实体会和个人精神的思考化合成令人惊叹的诗歌想象力,并从中引发出对整个历史、人生的形而上追问。 他也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青年诗人”,其诗作“产生了强烈的反响”。闻一多在编选《现代诗钞》时,收录穆旦诗作多篇,数量仅次于20年代大诗人徐志摩,由此也可见穆旦在当时的重要位置。 诗歌的主题分析。诗歌是主情,其主题往往不像其他叙事类的作品那样明显,可以简扼地提取归纳。 所以这里的归纳也是为了方便论述与把握。阅读诗歌时,应当注意不能做过分的条块分割。 “一个民族已经起来”:这是出自穆旦笔下的一个有名的诗句,可用来表征其诗歌创作的第一个常见的主题。 40年代,历史意识、社会良知在新诗中大面积凸显,九叶诗人也在谋求社会与个人、功利与艺术、时代与自我的有机统一中开掘新的诗歌表现力,而这也正是穆旦诗歌的起点,直面严酷的历史现实,拥抱时代生活,让年轻的诗人找到了诗歌想象力的归宿。 在《玫瑰之歌》中,“站在现实和梦的桥梁上”的诗人曾不断去“寻找异方的梦”,但最后表示“我要赶到车站搭一九四○的车开向最炽热的熔炉里”。时代的熔炉让诗人感受到了火热的气氛,1940年,他在评论卞之琳的诗歌时,提出了“新的抒情”的主张:“为了使诗和这时代成为一个感情的谐和,我们需要‘新的抒情’”,而这个时代无论大街、田野和小镇,“都会听到了群众的洪大的欢唱”,穆旦正是在这种时代精神的感召下,写下了《合唱》、《赞美》、《旗》等充满强烈民族意识,歌颂人民力量的诗作。 但不同于抗战时期那些简单空洞的政治抒情诗,他的“赞美”没有停留于情绪宣泄的层面,其中包含了更深的对民族苦难的感知的“合唱”也没有掩饰住他特殊的、痛苦的嗓音:“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呵,/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偻的人民,/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在这首题为《赞美》的诗中,“人民”并没有被美化、或英雄化,而是包扎于耻辱之中,激昂的语调与现实感知的结合,让诗行传达出一种独特的力量。在《在寒冷的腊月的夜里》一诗中,诗人则转换了抒情的口吻,代以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北方的大地:“在寒冷的腊月的夜里,风扫着北方的平原,/北方的田野是枯干的,大麦和谷子已经推进了村落,/……/在古老的路上,在田野的纵横里闪着一盏灯光,/一副厚重的,多纹的脸,他想什么?他做什么?/在这亲切的,为吱哑的轮子压死的路上。” 寒风中的大地。 4.穆旦的诗歌《春》赏析春 穆旦 绿色的火焰在草上摇曳, 他渴求着拥抱你,花朵。 反抗着土地,花朵伸出来, 当暖风吹来烦恼,或者欢乐。 如果你是醒了,推开窗子, 看这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 蓝天下,为永远的谜蛊惑着的 是我们二十岁的紧闭的肉体, 一如那泥土做成的鸟的歌, 你们被点燃,卷曲又卷曲,却无处归依。 呵,光,影,声,色,都已经赤裸, 痛苦着,等待伸入新的组合。 春,是一个被古今中外诗人写得太多的题材。想到它,人们会自然地联想到一系列相关词语与意象。那么,如何用陈旧的想像写出新的、给人以强烈感受的"春之歌"呢?新的感觉方式、新的诗学观念以及新的词语力量都是必须的。 穆旦是四十年代"九叶派"诗人的一个代表,也是现代诗人中非常成功的一个,他的创作被誉为"最能表现现代知识分子那种近乎冷酷的自觉性"(袁可嘉语)。他对英美现代诗人特别是叶芝、艾略特、奥登的熟悉,对他们的诗歌理论与批评理论的吸收,以及他年轻的活力,都使他的诗歌具有突出的现代特质。在《春》这首小诗中,这一切也表现得非常明显。 现代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强调诗歌内在的张力和戏剧性,往往将一系列充满对抗、冲突的词语和意象组织在一起,以形成错综、复杂而又强烈的抒情形式。在穆旦这首诗中,我们可以发现三组不同色调的词语。其一是强烈而动感的:火焰、摇曳、渴求、拥抱、反抗、伸、推、点燃;其二是静态的:绿色、土地、看、归依;这是草与花朵的对立, 春天内在的对立;也是"醒"与"蛊惑"的对立,是人生青春期燥动的欲望与诗人沉思形象的对立。"窗子"是一种媒介,它分隔又联系了"欲望"与"看",从而带来第三组体现着张力共存的词语:紧闭、卷曲、组合。这三组词汇相互交织,组构了诗歌的基本框架,也奠定了诗歌沉挚、坚实、富有现代感的抒情基调;紧凑而充满张力的语言;以及饱满的节奏和集中的意象。 那么,春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它是醒来,是第一次的诞生和再生,但也是欲望与沉迷的诱惑;是飞扬的歌声与敞开的欢乐,也是沉滞的泥土与紧闭的肉体;是燃烧、分散、反抗,也是散乱之后新的组合与新生。它是自然的春天也是人生的青春,是诗人春心的萌动和诗心的勃发。黎明、早春、二十岁的青春三位一体,恰如光、影、声、色的赤裸与感官的和思想的敞荡,它们共同等待新的组合的出现。 诗人感受到对立观念的冲突:清醒/沉醉、沉滞/飞扬、根基/摆脱,通过与"春"相关的生动意象他们得以表现出来:绿色/火焰、拥抱/反抗、紧闭/赤裸、土地/花朵、泥土/歌、卷曲/伸入。诗人的情绪也在变化着,从暖风吹来的烦恼和欢乐,到紧张的痛苦。如窗和眼,他沉醉和观看着;如鸟,他歌唱和期待着。这是对生命中的新生和强力冲动的迷恋与等待。 5.穆旦的诗歌《春》赏析赏析: “绿色的火焰在草上摇曳”实为绿色的草在“火焰”上摇曳,在诗人眼里,春天的绿草幻化成了摇曳的“火焰”,不禁让人想起唐代诗人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中的诗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译文:无情的野火只能烧掉干叶,春风吹来大地又是绿茸茸。 然而此时的“野火”不是具有强大破坏性的事物,而是与春草合二为一,春草和火焰蕴含的内在生命力——一种疯狂的、野性的、难以抑制的原始冲动喷薄而出。 “渴求着拥抱你,花朵。” 承接上一句,春草渴求拥抱花朵的原始欲望在膨胀。 “反抗着土地,花朵伸出来,/当暖风吹来烦恼,或者欢乐。” 这两行通过倒置(倒装)的手法,使读者产生一种错乱的感觉,我们可以还原为“当暖风吹来烦恼,或者欢乐,/花朵伸出来,反抗着土地。” 以上四句通过春草与火焰、花朵与反抗者这两组相辅相成的意象为我们刻画了一个“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的繁荣的生命图景。 “如果你是醒了,推开窗子,/看这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如果”的假设,“是”的犹疑,表现了诗人内心对春天美好生命景象的不确定性。 “窗子”与窗外“满园的欲望”构成了一种遮蔽关系,“推开”则是解除这种关系的通道,在这个过程中充满了诗人对外部世界的不可预知性。 因此诗人变得犹豫不决,在一扇窗子的约束下与春天产生了遥远的距离。 “欲望”是个抽象名词,在这里通过“满园”的修饰得以具象化,“满园春色宫墙柳”、“春色满园关不住”的自然生命开始勃发涌动。 “蓝天下,为永远的谜蛊惑着的/是我们二十岁的紧闭的肉体,”,“欲望”是邪恶的,“二十岁的肉体”被“永远的谜”所蛊惑(对应第一节“暖风吹来烦恼”),被“欲望”所蛊惑,肉体的紧闭与内在生命的“渴求”形成紧张对立的矛盾冲突“一如那泥土做成的鸟的歌”。 这是一个悖论,一方面作为一只不能言语的“鸟”却要用“嘶哑的喉咙歌唱”,作为一只不能挥动翅膀的“鸟”却要飞翔,这怎么可能。 另一方面,泥土的沉重与鸟的轻盈构成强烈的反差,泥土养育了一代代的人,在艰难的成长过程中年轻的肉体(二十岁的我们)被外部美好的事物“点燃”,开始有意识地宣泄、舒展自身的力量,却只能“卷曲又卷曲”,想要发泄欲望,奋力向上飞翔“却无处归依”四处飘荡。 “呵,光,影,声,色,都已经赤裸”,看不见摸不着的“光,影,声,色”,这一切“幻象”都被彷徨、苦闷、压抑的诗人看穿,诗人“痛苦着等待”新生,“等待伸入新的组合。”,从而完成一次诗人自我生命意义上的凤凰涅槃。 扩展资料 创作背景 1940年8月,穆旦毕业于西南联大,并留校任教。1942年,抗日战争进入了关键时期;同年2月,诗人满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激情,毅然踏上缅甸抗日战场担任翻译工作。 穆旦的代表作之一《春》即创作于此时。 全诗只有两节,第一节写大自然的春天,表面上写春天的景致,实际上是写对春天的感觉;第二节写生命的春天,在春天气息的催发下,青春正“为永远的谜迷惑着”,既写出了大自然春天的迷人,也写出了生命春天的焦虑与迷惘。 这首诗完美地运用了现代技巧,深邃、迷幻且富于内在的张力,意象的撞击和转换来得精彩而神异。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春。 6.求穆旦的一首诗的全篇“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这是穆旦的诗句,摘自《冥想》第2节。全诗是这样的: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 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 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 注入我的奔波、劳作、冒险。 仿佛前人从未经临的园地 就要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这首诗写于1976年,当时穆旦已经年近六十,可是诗句的新鲜、锐利并不逊于他年轻时写的那些不朽的篇章。我是因为这句诗爱上穆旦,而不是象很多穆旦的粉丝一样从他的《诗八首》开始惊艳。 《诗八首》当然是穆旦作品中最灿烂的篇章之一,每一个字都散射着钻石般锐利而清冷的光芒,而我很惭愧,跟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穆旦的名字被我们忽视,他的身影被历史的尘埃湮没,要靠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时间揭开布满尘土的一角窗帘,电光火石间,他光芒四射,我的眼睛被灼痛,我的心被洞穿——从此,爱上穆旦。 穆旦,这个中国三四十年代早熟又早慧的天才诗人。 读到他的这句诗,我才知道,很久以前钟爱的泰戈尔的诗句“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是多么柔弱苍白。也许那时候毕竟太年轻,躁动不安的惨绿少年,需要泰戈尔的宁静温柔抚慰我们的灵魂。 如今的我更加喜欢沉淀的智慧,更加欣赏清平的理性,泰戈尔的蔷薇色花园离我远去,我一面欣慰,另一面也终不免遗憾。 穆旦是智性诗人的代表。 在三十年代的中国诗坛,曾经崛起了一个“以智慧为主脑”的主智诗的潮流,被称为新的智慧诗。卞之琳、废名、冯至把哲理的思考溶化在象征性的意象中,隐藏在抒情诗整体的构造中,他们的诗为哲理思想找到了象征的肢体,他们的优秀作品使智与情达到了溶化为一的程度。 此时,有一个清华的年青人开始接触到了艾略特。刚刚翻译过来的《荒原》诗集不仅从形式上而是从精神上和创作理念上都深深影响了这个青年人――穆旦。 从此,使用着欧化的语言,跳动的语言,现代的语言的穆旦,开始了他辉煌的诗歌创作历程。 穆旦的诗中颤动着痛苦与清醒,闪着冬日阳光下深紫的群山顶上千年冰雪般的锐利光芒。 读他的诗,心中总是先产生疼痛,再副生喜悦。 7.求穆旦诗歌《春》的文章和赏析绿色的火焰在草上摇曳, 他渴求着拥抱你,花朵。 反抗着土地,花朵伸出来, 当暖风吹来烦恼,或者欢乐。 如果你是醒了,推开窗子, 看这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 蓝天下,为永远的迷迷惑着的 是我们二十岁的紧闭的肉体, 一如那泥土做成的鸟的歌, 你们被点燃,却无处归依。 呵,光,影,声,色,都已经赤裸, 痛苦着,等待伸入新的组合。 穆旦被认为是“四十年代最早有意识地倾向现代主义的诗人”。“他不但纯熟地运用现代派的技巧和表现手法,并且把艾略特的玄学的思维和奥登的心理探索结合了起来”,形成了自己特有的诗歌风格。 这首小诗就完美地运用了现代技巧,深邃、迷幻且富于内在的张力,意象的撞击和转换来得精彩而神异。 这首诗写的是“春”,但通篇没有直观的描摹,诗人注重的是他的直觉。 这种直觉又不同于意象派的“直接处理”,而是铸进了复杂玄奥的思辩智性。“绿色的火焰在草上摇曳,/他渴求着拥抱你,花朵。 /反抗着土地,花朵伸出来,/当暖风吹来烦恼,或者欢乐”。春草蓬勃摇荡,被诗人幻化为绿色的火焰,这不仅是形似,更主要的是春草顽强的生命力与火焰的野性有着内在精神上的联系。 春天万物苏醒,一切都汹涌着难以抑制的激情,春草被注入了诗人的激情,它的摇曳就成为一种渴求,—种原欲的喷薄,它是在呼唤花朵。花朵也是强悍的,受着春的召唤,它“反抗着土地”,露出自己的芽苞和蓓蕾,像一只只冲动的喇叭。 “反抗”二字,准确而深刻地展开了春天的性质,它使我们联想到更广远的东西,冬天土地的寒冷僵硬、花朵在黑泥巴中不屈的抗争……这样,绿草是野火冲腾,花朵是反抗者,一个充满生机和竞争的春天就被诗人表现出来了。这不是现象!草和花不是现象,而是精神,是本质;是诗人穿透表面秩序看到隐蔽秩序的精神能力的体现,有着深层的智性特征。 “如果你是醒了,推开窗子,/看这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欲望”是个很抽象的名词,但在这里又具有高度的“具象的抽象”性质。 因为前面已有春草——火焰、花朵——反抗者这两组意象,这里用“欲望”来把握,真是力透纸背、情透纸背、热透纸背!“满园的欲望”,使你感到一派无羁的春意正轰轰地逼上来了! “蓝天下,为永远的谜蛊惑着的/是我们二十岁的紧闭的肉体,/一如那泥土做成的鸟的歌,/你们被点燃,卷曲又卷曲,却无处归依”。这是写青年人生命的勃发与阻遏。 二十岁的灵与肉,在这充满欲望和创造活力的春天,更加骚动不宁。那“水远的谜”就是生命内部的冲突,青年人为它所“蛊惑”,他们要宣泄、要创造,因为他们的生命也燃着“绿色的火焰”,开着反抗的花朵!但人的生命意志并不能如自然那般恣肆,他还被“紧闭”着,像一只泥土做成的鸟儿,那歌声那翅膀是怎样地无望呵!他们徒有冲动,但“却无处归依”,他们被春天“点燃”,但只能“卷曲又卷曲”。 这里出现了双声部写作,自然的春和人类的青春构成反差,人受到压抑,他在内部激烈地斗争着,积累着打破压抑的内在力量。这是四十年代初(此诗作于1942年),有理想、有气节的青年知识分子普遍感受到的一种心态。 他们有欲望,但无可施展;有力量,又“无处归依”,就这样置身于仿惶、苦闷而又坚韧不屈的氛围中。但诗人意识到,“春”是一种必然,创造和反抗是一种必然,自然界的一切都在昭示人们:“光,影,声,色,都已经亦裸,/痛苦着,等待伸人新的组合”。 嗷,“痛苦着”;“等待”。这就是此诗的底层意蕴了!深刻的心理透视于此可见。 这首诗,以自然充分释放的力来对比人被压抑的力,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不是悲观。“新的组合”是什么?是人像自然一样健康、解放,以“春”的姿容加入这自然的合唱!以新的创造迎来人类的春天。 8.穆旦《赞美》诗词赞美 穆旦 走不尽的山峦和起伏,河流和草原, 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 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 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 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 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 它们静静地和我拥抱: 说不尽的故事是说不尽的灾难,沉默的 是爱情,是在天空飞翔的鹰群, 是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 当不移的灰色的行列在遥远的天际爬行; 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 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 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呵, 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偻的人民, 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一个农夫,他粗糙的身躯移动在田野中, 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许多孩子的父亲, 多少朝代在他的身边升起又降落了 而把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 而他永远无言地跟在犁后旋转, 翻起同样的泥土溶解过他祖先的, 是同样的受难的形象凝固在路旁。 在大路上多少次愉快的歌声流过去了, 多少次跟来的是临到他的忧患; 在大路上人们演说,叫嚣,欢快, 然而他没有,他只放下了古代的锄头, 再一次相信名词,溶进了大众的爱, 坚定地,他看着自己溶进死亡里, 而这样的路是无限的悠长的 而他是不能够流泪的, 他没有流泪,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在群山的包围里,在蔚蓝的天空下, 在春天和秋天经过他家园的时候, 在幽深的谷里隐着最含蓄的悲哀: 一个老妇期待着孩子,许多孩子期待着 饥饿,而又在饥饿里忍耐, 在路旁仍是那聚集着黑暗的茅屋, 一样的是不可知的恐惧,一样的是 大自然中那侵蚀着生活的泥土, 而他走去了从不回头诅咒。 为了他我要拥抱每一个人, 为了他我失去了拥抱的安慰, 因为他,我们是不能给以幸福的, 痛哭吧,让我们在他的身上痛哭吧,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一样的是这悠久的年代的风, 一样的是从这倾圮的屋檐下散开的无尽的呻吟和寒冷, 它歌唱在一片枯槁的树顶上, 它吹过了荒芜的沼泽,芦苇和虫鸣, 一样的是这飞过的乌鸦的声音。 当我走过,站在路上踟蹰, 我踟蹰着为了多年耻辱的历史 仍在这广大的山河中等待, 等待着,我们无言的痛苦是太多了,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歌的第一节是对祖国辽阔而苍茫的土地、悠久而沉重的历史、贫穷而屈辱的民族的描绘,并表达了自己对祖国,对民族血肉相连,生死相依的热爱,诗人要去拥抱这一切,因为在这样的土地上,这样的民族已经站起来。诗歌首先以众多的意象(前6句)来描绘祖国,充满着既爱又怨的复杂感情。 这里既有连绵起伏的山峦,密密麻麻的村庄,风光美丽的河流、草原和古朴动听的鸡鸣、狗吠;又有野草茫茫,风沙干燥,暗云低压和流水呜咽;还有荒凉而贫脊的土地,忧郁而黑暗的森林和悄然远逝的年代。这些意象的铺陈排列,让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土地的辽阔,人民的苦难和历史的悠久,给人的印象是既开阔苍茫,又沉重压抑。 接着,诗歌又以“它们静静地和我拥抱”的场景(7—11句)来描绘“我”的体会和感受。生活在这块土地上,故事层出不穷地发生,灾难铺天盖地地袭来,天空中没有展翅高飞、昂首放歌的雄鹰,大地上没有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的爱情,人们“爬行”在遥远的天际,灰头土面,忍辱负重,从古代走来,艰难而缓慢地行进在现代。 他们用“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在期待中绝望,在绝望中期待,显示出一种直面灾难,忍受屈辱,意志不屈,信念不垮的生存风范。“(沉默的)是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这一静态意象的出现犹如一尊雕像,寓永恒于瞬间,融无限于有限,直逼心灵,感人肺腑。 眼睛何以干枯?是因灾难痛苦而泣泪成血,还是因苦苦期盼而无因无果?是因瘦弱老迈而目断神枯?还是因生活赤贫而满目枯干?“枯干的眼睛”何以依然期待?“泉涌的热泪”能够出现吗?假如出现,它能够抚慰那颗疲惫而憔悴的心吗?……是饥饿期待温饱,还是动乱期待和平?是黑暗期待光明,还是苦难期待幸福?……一双干枯的眼睛和一份执着的期待浓缩了人生的无限沧桑和民族的沉痛记忆。隐隐约约之中,我们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孜孜以求,苦苦期盼的力量,一种不甘屈辱,奋勇抗争的力量。 穆旦通过一双眼睛写活了一个民族求生存,求自由的伟力。最后,诗歌以一系列沉痛悲壮的意象(12---18句)来描写“我要以一切拥抱你,我到处看见的人民”。 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骡子车和槽子船跟“带血的手”一样,表明“我”与“人民”是一体的,患难与共,休戚相关,都在过去的苦难,今天的血污和明天的希望中生活。尽管人民苦难深重,屈辱重重,尽管“我”艰辛坎坷,流血负伤,但是“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我仍要“和你们一一拥抱”,拥抱里有同甘共苦和同仇敌忾,拥抱里有崇高敬意和无穷动力,拥抱里有保家卫国和浴血奋战,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第二、三节则把整体凝化为一个具体,诗人赞美的目光和歌唱指向了一个具体的“农夫”,而他既是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