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空初霁,暑退银塘,冰壶雁程寥寞。 天阙清芬,何事早飘岩壑。 花神更裁丽质,涨红波、一奁梳掠。 凉影里,算素娥仙队,似曾相约。 闲把两花商略。 开时候、羞趁观桃阶药。 绿幕黄帘,好顿胆瓶儿著。 年年粟金万斛,拒严霜、绵丝围幄。 秋富贵,又何妨、与民同乐。 |
这首词题为“咏水仙”,但通篇不着一“水”字,却从“暑退银塘”到“拒严霜、绵丝围幄”,将水仙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人以丰富的联想。 上片写暑退凉生,水仙脱颖而出,先声夺人。“澄空初霁,暑退银塘”,开篇即交代了水仙生长的环境。池塘在初晴的天气里显得清澈蔚蓝,暑气消退。水仙在这样宜人的环境里生长,其色清,其韵远,其香融于暑退气爽的氛围之中。“冰壶雁程寥寞”,以雁程雁影空阔自比,感到自己空阔而寥落,缺乏雁的飞跃与奋斗。“天阙”两句,写词人悟性之敏锐。他立刻意识到这清芬之花,并非生于山野乡谷,而是来自宫阙仙府,自然它也非寻常之物。古人常以桂花、玉簪、瑞香、天女木兰等花指代水仙花种类。这里说“何事早飘岩壑”,语气微诘,似乎在埋怨水仙未泯灭在群芳之中而提前泄露芳馨了。 接着,作者运用丰富的想象,极细腻地描画出水仙的芳姿倩影。“花神”两句写花神为大地万物裁出美丽的水仙作主宰。“涨红波、一奁梳掠”,形容水仙叶间抽出长条形的花梗,顶端开着朵朵白花,犹如女子的发簪一样。花中蕊丝上密密匝匝地吐出缕缕清香,“凉影里”三句,将水仙拟人化,说它仿佛是天上月中仙女下凡。 下片由赞美水仙的出类拔萃而歌颂它高尚的品格和不凡的气度。“闲把两花商略”,点出词人发现水仙与众不同,其独特的韵致是其他花木所不及的。“开时候”两句用“羞趁”二字,曲尽水仙清冷寂寞的风姿。群芳开时,水仙隐匿于叶间,自甘寂寞;群芳凋零,它才含笑吐馨香。 “绿幕黄帘”三句写词人将水仙安置在家中以待严霜。“顿胆瓶儿著”,将水仙之洁白晶莹、富贵繁衍之特点表达得淋漓尽致。“年年粟金万斛”句用典故说明水仙生命力极强,纵然严霜飘零也摧残不了它。“秋富贵”三句作结,颂扬水仙不求富贵,不求人赏,与民同乐的高风亮节。此词运用了拟人、比喻、对比、典故等手法,使通篇曲折含蓄,耐人寻味。词人赞美水仙不与群芳争艳,不畏严霜高洁的风骨,并借此歌颂那些不居高位、不慕富贵、洁身自励、清贫自得的有才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