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元无主。 荷东君、着意看承,等闲分付。 多少无情风与浪,又那更、蝶欺蜂妒。 算燕雀、眼前无数。 纵便帘栊能爱护,到如今、已是成迟暮。 芳草碧,遮归路。 看看做到难言处。 怕宣郎、轻转旌旗,易歌襦袴。 月满西楼弦索静,云蔽昆城阆府。 便恁地、一帆轻举。 独倚阑干愁拍碎,惨玉容、泪眼如红雨。 去与住,两难诉。 |
这首词通过作者在暮春时节对亡妇的无限思念和对造成他们爱情悲剧的封建社会的不满情绪,表达了作者深沉的感受,曲折地反映了作者在感情上的哀痛和巨大的精神痛苦。 上片写暮春景色,借景生情,托物兴感。“春色元无主”,写春天景色多姿多彩、美好诱人,但是没有人去珍惜、去爱护她,任凭她空自美丽繁荣,元没有人主宰着她的命运。词人以元无主来形容春天,是有意无意地对造成春天与鲜花的悲剧的封建社会的一种控诉。由于种种原因美好的事物总是易逝的。故为花寄语:“荷东君、着意看承,等闲分付。”希望东君(司春之神)多留意、多照应,不要轻易让她离去。“多少无情风与浪,又那更、蝶欺蜂侮。”风风雨雨无情地摧残着春花,让花容凋谢,又加上自然界中其它生物的欺凌,春花怎能经受得住这种摧残呢?“燕雀”是自;“无数”指得是作者所处环境中的那些摧花折柳者。这里词人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周围的“燕雀”,觉得他们还不如“无情风浪”有实际意义。所以他对于不能让爱妻留恋春天的美好、不能保护美好事物、不能给人带来幸福的人和事物,是恨之入骨的。“算燕雀、眼前无数”,是以蔑视口吻看待周围的一切。燕雀虽然可笑,但他们还是有所畏惧的,即害怕飞禽蜂蝶的竞相追逐。那么词人又怕什么呢?怕宣郎、轻转旌旗,易歌襦袴”。宣郎和别的官员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把我的意志转变一下呢?这样行径虽然会引起民怨,使百姓难以安居乐业。但他毕竟是能歌善舞之人呀!词人写出了他的不满情绪和精神世界。但这些都无济于事。“月满西楼弦索静”。官吏不管人民疾苦却知道自己抚弦弄韵。这是一个讽刺性的反语。“便云蔽、昆城阆府”虽不直埋怨最高统治者腐败无能却也是对最高统治者不闻民间疾苦的自相埋怨和对下情的排斥表示了深深的叹息。从上片中对伤春对爱的妻子的思念之情及对造成他伤痛的原因都没有具体写出来看。下片是词人的一种自我安慰和自我解脱。当这些都不能使自己忘却痛苦而不得不“看看做到难言处”的时候词人想到自己不如意事常八九。“去与住”即何去何从的问题使词人忧愁不堪:“便行则怕宣郎轻转旌旗”讽刺为官者所作所为;“便留则怕莺燕轻侮”是对风浪无情、蝶蜂欺侮的伤春之情的再次点题;怕的是自己一事无成,更怕的是有负于自己的爱妻。这种矛盾的心理把词人的痛苦情绪推向了高潮,“便放船满载愁重”是词人以一种极其沉重的心情来写自己极度悲愁的情绪。这种写法本身就表现了词人的一种积极精神。 这首词情景交融、用典较多,表现了其沉郁悲壮的艺术风格。全词的感情悲愤热烈而又抑郁难抑,表现了作者深厚的艺术功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