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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髻堆鸦，香酥莹腻。 雨中花占街前地。 弓鞋湿透立多时，无人为问深深意。 眉上新愁，手中文字。 如何不倩鳞鸿去。 想伊只诉薄情人，官中不管闲公事。 |
| 这是一首写闺妇相思之情的词。 “凤髻堆鸦，香酥莹腻”两句描写女主人公的发型与肌肤。“堆鸦”形容发髻如鸦，黄而带黑，是说发髻梳得很整齐，显出主人公的心性严谨。“香酥莹腻”则写其肌肤雪白如酥，明净如洗。前句用典，源自刘熙《释名》“堆，堆也。形如堆也”，说明发式形状；后句出自《后汉书·宦者列传》“体便小虫，益其肌肤也”，反用其意，因为当写其人肥胖之状，肥则肌肤润泽，故曰香酥莹腻。两词对照，可以推知这位女主人公体态丰盈、健康雍容、颇有贵妇风韵。 “雨中花占街前地。弓鞋湿透立多时”两句描述春日雨景。词人仿佛看到女主人公占着街前一块空地，在雨中目睹路上的百花凋零。女主人公虽只着“弓鞋”二字，但意思颇不简单。因为诗词中写女子弓鞋的甚多，或细小，或金装，或不称其美，反以“弓鞋”称之，可知其人必非一般。“立多时”三字耐人寻味，既写了她对路中花开的专注，又写了她恋情之深。 “无人为问深深意”这句是写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她心事重重的原因就是对情人的思念。“深深意”三字足见其情意之深。“眉上新愁，手中文字”，愁眉更在眉头新画上，手中所写的是离情别意。“如何不倩鳞鸿去”写女主人公因无法与情人通信息而发自心底的呼喊：怎么能不叫人送信给那人呢！这呼喊似无理而深得“理”。其不合理之处自不必说；即使得之鳞鸿，难保对方就可会合转来之信物呀。词笔巧妙地通过一个问句以纵出层来表达心中之意。 下面接着说：“想伊只诉薄情人，官中不管闲公事。”收句使语势又落回句中来。想伊即想情人怎向那人倾诉愁情；官中指衙门；闲公事指闺情之事。“伊”字显老成，“只”字传神，可谓一字一传。结尾两句似即上一句因果关系的转折。惟其得不到相思之答、恋情之慰，却愈加认定情缘是单方面的薄情。 这首词层次分明、语言朴素、感情深挚。写景抒情均能即景传神，从词的意境上说颇有李清照词的风格。但全词遣词造句雅而不俗，“无人为问深深意”、“想伊只诉薄情人”，皆脱尽“俚”气。可见李易安词风在某些作品里是能达到雅正之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