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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东风老大，那复有、当时风气。 有情不收，江山身是寄。 浩荡何世。 但忆临官道，暂来不住，便出门千里。 痴心指望回风坠。 扇底相逢，钗头微缀。 他家万条千缕，解遮亭障驿，不隔江水。 瓜洲曾舣，等行人岁岁。 日下长秋，城乌夜起。 帐庐好在春睡。 共飞归湖上，草青无地。 愔愔雨、春心如腻。 欲待化、丰乐楼前，青门都废。 何人念、流落无几。 点点抟作，雪绵松润，为君裛泪。 |
| 这是辛弃疾的一首词，上阕表达的是他的孤独、寂寥、无可奈何的处境。“似东风老大，那复有、当时风气。”此时光匆匆，由于国土沦陷，雄图难成，已不见当初的蓬勃气象，以喻自己的胸襟和抱负。“有情不收，江山身是寄。”不但自然界气候环境变得险恶，作者自身的情绪和心境也是如此。“浩荡”两句由屈原《九歌》“渺渺来入宇”句点化而成，指自已飘零、不安于现状，到处羁旅行役。但是大自然的永恒，“浩荡”无法影响，“便出门千里”，也依然要流浪千里。“痴心指望回风坠”，明知不可能实现，却仍痴心企望。于是才有“扇底相逢，钗头微缀。”明里写美人，暗里兼写物。此词借女子寄物怀人的套式，以物写人，将物拟人。这样写，不仅扩大了词境，为下片以物抒情作好铺垫，也使词意显得含蓄深蕴。 下阕主要是矛盾心理的进一步发展。“他家”九句是此词矛盾心理的直接表露。“他家万条千缕”，既不隔江水，又遮拦亭障驿，那些许的温暖便成了词人内心深处的唯一安慰。“瓜洲曾舣，等行人岁岁。”即使是这样，也未必能归去。“日下长秋，城乌夜起。”由“临官道”而长夜行，“暂来不住”也变得不可忍了。在这种境遇下，思家之情虽已减淡，却仍希望与家人团聚。“帐庐好在春睡”，词人想家人必在帐庐中春日睡觉，这比自家颠沛流离的生活要好得多。想到这里，便想飞归湖上，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共飞归湖上，草青无地”也暗指上面“临官道”一事已成为过去。最后三句是词人内心的独白：“愔愔雨、春心如腻。”本来是失望的愁绪，却要把它比作春天滋润的雨；“欲待化、丰乐楼前，青门都废。”也分明是怀想那楼前依就消沉的秦腔。这种手法，既增加了词的意蕴，也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空间。 全词写景、抒情、叙事相结合。语言朴实自然，意境深邃。读后让人油然生出一种爱国之情，怀乡之思。词人一生志在恢复中原，而对沦亡国土深感失望，更其痛心的是“壮岁旌旗拥万夫”的辛酸经历一去不复返了！所以此词绝非一般的个人感叹、抒怀之作，它可以说是一面历史的镜子。词中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辛词所特有的“稼轩体”的风格——豪放而不失其含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