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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挽银河，青冥都洗，故教独步苍蟾。 露华仙掌，清泪向人沾。 画栋秋风袅袅，飘桂子、时入疏帘。 冰壶里，云衣雾鬓，掬手弄春纤。 厌厌。 成胜赏，银盘泼汞，宝鉴披奁。 待不放楸梧，影转西檐。 坐上淋漓醉墨，人人看、老子掀髯。 明年会，清光未减，白发也休添。 |
| 这首词题为“中秋”，写出了作者在中秋月明之夜，对天上仙女的思念之情。上片写想象中与嫦娥相遇的情景，下片追忆与友人欢聚，最后三句表达了词人乐观豪迈的情绪。 首句“谁挽银河”借用典故，发问“谁能挽留银河的清澈之光，如此清澈澄明的月亮照映青冥的世界，洗净尘埃，所以才教她独步中秋的夜空。”这句也隐含着“我欲乘风归去”的意思，也是引入作者对想象中的嫦娥仙子的描述。“洗青冥都洗，故教独步苍苔”。从明净无尘的夜空写到月下苍苔的独步，月亮所到之处，都使万物显得生机勃勃。下文写“画栋秋风袅袅”，是写月色透过画栋，穿过桂树，斜照到室内。这句一语双关，既写秋风吹拂下的桂树枝叶，又写桂子给室内带来的香气。“飘”字是说香气轻轻洒向帘内。“时入”两字用得很有意思。这里不是讲空气中有桂香随风进入屋内，而是说因为屋内人看到屋檐上挂着桂子而想到香气，同时把人们主观的感情与客观的形象融为一体。这给人以某种遐想，或许还可由此想到些更为美妙的境界。 “冰壶里”三句承上而来。“云衣雾鬓”，是说云雾缭绕的月宫里的仙女们穿着、戴着霓虹般的衣巾。“掬水月在手”，借用李白的名句来表达作者对月影之下的清泉倾握于手的奇妙感觉。“春纤”，是用来借代女子的细手，这里指嫦娥的手。“厌厌”，是同倚危槛、特地凭栏的意思。这情景真是美妙极了。但是这还只是写想象中的境界。接着词人又把这种境界加以深化。他说：“成胜赏，银盘泼汞，宝鉴披奁。”银盘泼汞，是说月亮像汞盘泼到地上一样圆；宝鉴披奁，是说月亮像镜子可以拿来打开梳妆的匣子一样明亮。“待不放楸梧，影转西檐。”从想象中写到具体的行动上来了。这是说：一等月亮西斜到天之一隅，影儿转到梧桐树下来，我们还没有玩够呢。 “坐上淋漓醉墨”，这里借用苏东坡《西江月》中的词句：“高处折枝天上字，闻道当年张伯雨（注：张伯雨即张无垢）。”张无垢遇雨在东坡赤壁下醉书《水调歌头》，词人在此也自称“老子”，借以表达自己豪迈不羁的心情。“人人看、老子掀髯”。词人说：人人争看我的掀髯笑颜（注：古人掀髯为喜庆之状），说不定他们有我这样的词句在心中萦绕挥之不去呢。这是用张颠作草书的典故。于是作者抒发乐观豪迈的心情：“明年会（再相会），清光未减，白发也休添。”希望在明年的中秋月下与嫦娥仙子再次相会时，月亮的光辉不减当年，词人也不要为白发生愁发叹了。 这首词通篇设想新颖，联想奇妙，把现实与想象、天上与人间、乐观与豪迈结合起来，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和艺术魅力。同时语言流利酣畅，自然成美。词中化用前人诗句入词清新自然，毫无斧凿痕迹。结尾三句反用前人诗句也贴切自然。这些都是作者艺术构思的高妙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