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癖诗逋。 野逸山*。 是幽人、平日称呼。 过如饭袋,胜似钱愚。 尽我为牛,人如虎,子非鱼。 石铫风炉。 雪碗冰壶。 有清茶、可润肠枯。 生涯何许,机事全疏。 但伴牢愁,盘礴赢,鼓咙胡。 |
这是一首表现作者潇洒山居生活和热爱自然、蔑视流俗的豁达态度的诗。此词造语率尔不拘,以直率表现其清新洒脱的胸怀,正如沈瀛《醉酒歌》所说:“胸中古井不波,满口排糠啰啰。” “传癖诗逋。”开头三句是说自己的癖好是搜集、欣赏诗歌,而以“逋”字带出隐逸之意。“野逸山瘖”,接着说明自己对尘世的鄙弃与憎恶。“是幽人、平日称呼”,虽然使用隐语,但我(词人自称)却常常用“幽人”称呼它。一个“幽”字,把尘世与山林的不同点概括无遗。作者于隐逸之闲旷中,掺入一层作弄之意,惟其如此,反而把身世之感搅得轻俏活泼。 “过如饭袋,胜似钱愚”,写作者对流俗的看法。这是劝人莫追求名利,宜脱去世俗观念。一个“过”字,把名利之场说得十分丑陋。“尽我为牛,人如虎,子非鱼”,是运用三个故事来说明三种不同的人生观。“我为牛”是就奉献自己而言,“人如虎”是就势利眼看人而言,“子非鱼”是就自欺欺人而言。这三个故事,涵盖了当时社会的三种典型心态,富有讥刺力量。 下片进一步抒写作者对山居生活的喜爱之情。“石铫风炉”,是说用风炉煎茶,铫为一种小锅,石铫犹言石锅。“雪碗冰壶”,形容碗、壶全是冰雪造形,精致通明。这两句是说作者用石铫煮雪水,用冰壶盛茶。“有清茶、可润肠枯”,意谓山居之人,吃茶谈心,过着清贫生活,可以摆脱尘劳。 “生涯何许?”是说自己的生活环境。“机事全疏”,指不追求名利。这是自嘲之词,说明作者隐居山中,不问世事,只求摆脱烦恼。 “但伴牢愁,盘礴赢,鼓咙胡。”牢愁:愁苦无法消释。盘礴:箕踞而坐,这是形容醉酒后放浪形骸的行为。这几句是说平日酒量很大,不拘形迹(古人称有度量而不局促为“朗畅夷旷”),常常借酒消除内心牢愁。“鼓咙胡”句形象夸张,说明酒醉时嗓门会放大。一个“赢”字更传神地说出了只有饮酒以后才能不拘束地坐着聊天、打骂由心地发乐等行为。作者正是借酒打破世俗的偏见与成规。词中突现出一位藐视世俗的逸士形象。这首词虽无深意寄托,然清空而不流于冷落,描写自己悠然自在的生活情趣时没有丝毫悲苦之感,反显得淡泊名利、厌弃尘俗的情怀飘然欲仙。读完此词令读者感受到“心轻万事如鸿毛”的快意和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