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宋词鉴赏论文二月东风吹客袂。 苏小门前,杨柳如腰细。 蝴蝶识人游冶地,旧曾来处花开未? 几夜湖山生梦寐。 评泊寻芳,只怕春寒里。 今岁清明逢上巳,相思先到溅裙水。 【鉴赏】: 李商隐作有一诗,“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想思一寸灰”(《无题》)。 这是写他早春时的一段恋情:时令适至惊蛰,帘外东风细雨,耳畔阵阵轻雷,诗人心头的“春情”(艳情)随着大好春光的即将重返而油然萌生;但是他又马上告诫自己:“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今日之相思越是如花一样争发,那么他日的痛苦与忏悔就越象香灰那样积得深厚。这后两句诗实是一种“反说”,从中不难见其热恋之情的炽烈,以及与它所同时交织着的万般痛楚。 同李商隐这位唐代著名诗人《无题》诗一样,史达祖的这首《蝶恋花》词,也是写他悄然而来的艳遇。当然,跟李诗相比,这首词缺了一些悲剧性的色彩,而增加了一些浓浓的令人心驰神往的韵味。 这首词是首先从作者重返杭州城时的心情落笔,而逐步展开的。 “二月东风吹客袂”,是写时值二月而身从客地归来。 其中“吹客袂”三字,就生动地描绘了他回转杭城时“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的形象,也暗点了他“近乡情更怯”的兴奋和迷惘的心情。“苏小门前,杨柳如腰细”,迎接他的,正是“苏小门前柳万条,毵毵金线拂平桥”(温庭筠《杨柳枝》)的初春景象。 而在“苏小”两字后面,便又悄悄地潜藏着作者内心的一段“艳事”。果然,“柳如腰细”句就象白居易《杨柳枝》“叶含浓露如啼眼,枝袅轻风似舞腰”所写的那样,“呼之欲出”地隐嵌着一个“倩影”——当然她并没有真正出现而只是存在于作者意念之中,因而这里用了一个“如”字。 但词人此来,却又实是“奔”她而来,所以他就循着旧日的路径继续向前走去,企图早早寻觅到她的影踪。你看,虽然时隔好久,但那多情的蝴蝶却还认得昔日我与她一起游玩的地方,它们正翩翩飞入柳陌深处去呢。 不过,写到此处,作者的词笔陡然来了个大转变,“旧曾来处花开未”?此句表面是说自己此行来得太早,或许当年共游处的丛花至今未开,因而她尚未践约在此相候;其实也是写他害怕“不见伊人”的担忧心理,不过用一问句更显得婉约缠绵。而事实上,联系下文看,则他此行确实是“扑”了一个“空”,所以又马上折入下阕:“几夜湖山生梦寐”。 这从行文用笔上言,是一种“逆提反接”。它首先把时针“反拨”到以前的岁月中去:在没有回来之前,自己的梦境中就曾多少次出现过与她一起作湖山冶游的“镜头”!这里尤其值得提出的是其中的“生”字。 这个“生”字不光是单纯的“产生”、“生成”之意,而且还包含有“创造”、“想象”之意在内。也就是说,多少个夜晚,我都在努力把这次重逢于西子湖畔的聚会,想象得更缠绵、更热烈一些,因而所生的梦境也就越发美好、越发温馨。 但以上这些又仅仅是“梦寐”而已,因此下文就反接以“评泊寻芳,只怕春寒里”。眼前所遇,既然只是花未开、人不见的春寒景象,那又何能来“评泊寻芳”(意即谓:在万花丛中评论哪朵花最美,在游女如云的人群中评论哪位倩女最美),又何能来重践“花前月下”的旧约?这里用了一个“只怕”,虽属心理估测之辞,然却又是“实写”,——同上文“花开未”的问句一样,它就使感情的表达更显得委婉有致。 词情至此,就暂告一个段落,即由开头归来时的亢奋迫切而结之于扑空后的惆怅,由开头蝶嬉杨柳的欣慰高兴而结之于情人不见的寂寞。前几夜的好梦,归来时风吹衣袂的欢快,蝴蝶领路时的盼望,所有这些就全部都被眼前的“春寒”景象所“冲掉”!但是且慢,就在作者只能“死心”的当口,词笔却又陡转,推出了“绝处逢生”的新境界来:在这无可奈何的现实环境中,词人却还有自己的“法宝”,——于是他那无法压抑的热情,立刻就展开着“想象”的翅膀,更加高涨地飞腾起来:“今岁清明逢上巳,相思先到溅裙水”,这真是妙不可言的佳句!我们知道,清明节本是一个踏青游春的佳日,其时杭城市民“寻芳讨胜,极意纵游,……无日不在春风鼓舞中”(《武林旧事》卷三);而上巳日又“倾都禊饮踏青”(《梦粱录》卷二)。 今年,则清明恰逢上巳,其游冶禊饮之盛况更将空前。所以作者遥想,今日暂未得见的伊人,到时必将出现在“长安水边多丽人”的行列中间(到时就必能重践旧日的盟约)。 所以,尽管现在还是新春二月,但自己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她那令他神魂颠倒的石榴裙边去了!拿一句成语来讲,这一种想象真有点儿“匪夷所思”。它的奇特表现在下列两方面:第一,它不直接去写“三月三日天气新”的西湖春景,也不直接描绘“绣罗衣裳照暮春”的丽人倩影(以上两句为杜甫《丽人行》诗句),而是用了一个“溅裙水”的意象把这两者概括在一起写,这就显得既“经济”,又“香艳”(请想象一下:一群丽人佳娘正在湖滨掬水嬉戏,溅得绣裙上水痕点点,这是一幅多么优美艳丽的“仕女嬉水图”),确是作者的一个“发。 2.宋词鉴赏论文二月东风吹客袂。 苏小门前,杨柳如腰细。 蝴蝶识人游冶地,旧曾来处花开未? 几夜湖山生梦寐。 评泊寻芳,只怕春寒里。 今岁清明逢上巳,相思先到溅裙水。 【鉴赏】: 李商隐作有一诗,“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想思一寸灰”(《无题》)。 这是写他早春时的一段恋情:时令适至惊蛰,帘外东风细雨,耳畔阵阵轻雷,诗人心头的“春情”(艳情)随着大好春光的即将重返而油然萌生;但是他又马上告诫自己:“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今日之相思越是如花一样争发,那么他日的痛苦与忏悔就越象香灰那样积得深厚。这后两句诗实是一种“反说”,从中不难见其热恋之情的炽烈,以及与它所同时交织着的万般痛楚。 同李商隐这位唐代著名诗人《无题》诗一样,史达祖的这首《蝶恋花》词,也是写他悄然而来的艳遇。当然,跟李诗相比,这首词缺了一些悲剧性的色彩,而增加了一些浓浓的令人心驰神往的韵味。 这首词是首先从作者重返杭州城时的心情落笔,而逐步展开的。 “二月东风吹客袂”,是写时值二月而身从客地归来。 其中“吹客袂”三字,就生动地描绘了他回转杭城时“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的形象,也暗点了他“近乡情更怯”的兴奋和迷惘的心情。“苏小门前,杨柳如腰细”,迎接他的,正是“苏小门前柳万条,毵毵金线拂平桥”(温庭筠《杨柳枝》)的初春景象。 而在“苏小”两字后面,便又悄悄地潜藏着作者内心的一段“艳事”。果然,“柳如腰细”句就象白居易《杨柳枝》“叶含浓露如啼眼,枝袅轻风似舞腰”所写的那样,“呼之欲出”地隐嵌着一个“倩影”——当然她并没有真正出现而只是存在于作者意念之中,因而这里用了一个“如”字。 但词人此来,却又实是“奔”她而来,所以他就循着旧日的路径继续向前走去,企图早早寻觅到她的影踪。你看,虽然时隔好久,但那多情的蝴蝶却还认得昔日我与她一起游玩的地方,它们正翩翩飞入柳陌深处去呢。 不过,写到此处,作者的词笔陡然来了个大转变,“旧曾来处花开未”?此句表面是说自己此行来得太早,或许当年共游处的丛花至今未开,因而她尚未践约在此相候;其实也是写他害怕“不见伊人”的担忧心理,不过用一问句更显得婉约缠绵。而事实上,联系下文看,则他此行确实是“扑”了一个“空”,所以又马上折入下阕:“几夜湖山生梦寐”。 这从行文用笔上言,是一种“逆提反接”。它首先把时针“反拨”到以前的岁月中去:在没有回来之前,自己的梦境中就曾多少次出现过与她一起作湖山冶游的“镜头”!这里尤其值得提出的是其中的“生”字。 这个“生”字不光是单纯的“产生”、“生成”之意,而且还包含有“创造”、“想象”之意在内。也就是说,多少个夜晚,我都在努力把这次重逢于西子湖畔的聚会,想象得更缠绵、更热烈一些,因而所生的梦境也就越发美好、越发温馨。 但以上这些又仅仅是“梦寐”而已,因此下文就反接以“评泊寻芳,只怕春寒里”。眼前所遇,既然只是花未开、人不见的春寒景象,那又何能来“评泊寻芳”(意即谓:在万花丛中评论哪朵花最美,在游女如云的人群中评论哪位倩女最美),又何能来重践“花前月下”的旧约?这里用了一个“只怕”,虽属心理估测之辞,然却又是“实写”,——同上文“花开未”的问句一样,它就使感情的表达更显得委婉有致。 词情至此,就暂告一个段落,即由开头归来时的亢奋迫切而结之于扑空后的惆怅,由开头蝶嬉杨柳的欣慰高兴而结之于情人不见的寂寞。前几夜的好梦,归来时风吹衣袂的欢快,蝴蝶领路时的盼望,所有这些就全部都被眼前的“春寒”景象所“冲掉”!但是且慢,就在作者只能“死心”的当口,词笔却又陡转,推出了“绝处逢生”的新境界来:在这无可奈何的现实环境中,词人却还有自己的“法宝”,——于是他那无法压抑的热情,立刻就展开着“想象”的翅膀,更加高涨地飞腾起来:“今岁清明逢上巳,相思先到溅裙水”,这真是妙不可言的佳句!我们知道,清明节本是一个踏青游春的佳日,其时杭城市民“寻芳讨胜,极意纵游,……无日不在春风鼓舞中”(《武林旧事》卷三);而上巳日又“倾都禊饮踏青”(《梦粱录》卷二)。 今年,则清明恰逢上巳,其游冶禊饮之盛况更将空前。所以作者遥想,今日暂未得见的伊人,到时必将出现在“长安水边多丽人”的行列中间(到时就必能重践旧日的盟约)。 所以,尽管现在还是新春二月,但自己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她那令他神魂颠倒的石榴裙边去了!拿一句成语来讲,这一种想象真有点儿“匪夷所思”。它的奇特表现在下列两方面:第一,它不直接去写“三月三日天气新”的西湖春景,也不直接描绘“绣罗衣裳照暮春”的丽人倩影(以上两句为杜甫《丽人行》诗句),而是用了一个“溅裙水”的意象把这两者概括在一起写,这就显得既“经济”,又“香艳”(请想象一下:一群丽人佳娘正在湖滨掬水嬉戏,溅得绣裙上水痕点点,这是一幅多么优美艳丽的“仕女嬉水图”),确是作者的一个“发明”。 第二,它。 3.宋词鉴赏注释 1. 这首词作于熙宁七年(一0七四),苏轼时任杭州通判。 杨元素:名绘,时为杭州太守,与苏轼时常诗词唱和。 2. 柯:草木的枝茎。 玉蕤:比喻白色的梅花。蕤(ruí):下垂的装饰物。 3. 英:花,花片。卮(zhī):酒器。 4. 痛饮:开怀畅饮。 5. “坐客无毡”句:《晋书·吴隐之传》载吴隐之为官清廉,勤苦同于贫庶,以竹篷为屏风,坐无毡席。 《新唐书·郑虔传》载郑虔著书八十余篇,诸儒服其善著书,时号“郑广文”。在官贫约甚,杜甫曾赠诗曰:“才名四十年,坐客寒无毡。” 此句言酒醉之时,连坐无毡席的寒冷都不知道了。 6. 酒阑:饮酒结束时。 阑:残尽。 7. 离离:分披繁盛的样子。 8. 微酸:指梅子。著枝:生于枝上。 词牌知识: 〔题考〕 南乡即南国,唐人称南中。本词初为单调,创于欧阳炯;【词律】所收,有其二十七,二十八字两首。 如“路入南中,恍榔叶暗蓼花红;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纤纤抬素手。”固为本意也。 迨冯延已始添作双调,成今体之五十六字。欧阳修前后首句俱减为四字,名[减字南乡子]。 南歌子 唐教坊曲名。此词有单调双调。 单调者,始自温庭筠词。词有“恨春宵”句,名《春宵曲》。 张泌词,本此添字,因词有“高卷水晶帘额”句,名《水晶帘》。又有“惊破碧窗残梦”句,名《碧窗梦》。 郑子聃有《我爱沂阳好》词十首,更名《十爱词》。双调者有平韵仄韵两体。 平韵者,始自毛熙震词,周邦彦、杨无咎、僧挥五十四字体,无名氏五十三字体,俱本此添字。仄韵者,始自《乐府雅词》,惟石孝友词最为谐婉。 周邦彦词,名《南柯子》。程垓词,名《望秦川》。 田不伐词,有“帘风不动蝶交飞”句,名《风蝶令》。 〔作法〕 本调五十六字。 首句五字,与[浪淘沙]首句同,第二句为仄起平韵之七言句,而第三字不能作仄。第三句为七言仄句,不用韵;句法与[浪淘沙]第四句同。 第四句为两字句,例用平平,协韵。末句与第二句同。 后阕概同前阕。 格式一: ●●○○●, ○○●●△。 ⊙○⊙●●○△, ⊙●⊙○⊙●●○△。 * * * * * 格式二: (前片) ●●○○●, ○○●●△。 ⊙○⊙●●○△, ⊙●⊙○⊙●●○△。 (后片) ●●○○●, ○○●●△。 ⊙○⊙●●○△, ⊙●⊙○⊙●●○△。 * * * * * 格式三: (前片) ⊙●○○●, ○○●●△。 ⊙○⊙●●○△, ⊙●⊙○⊙●●○△。 (后片) ⊙●○○●, ○○●●△。 ⊙○⊙●●○△, ⊙●⊙○⊙●●○△ ⊙●○○●●△(协平韵) 赏析一: 1. 东坡梅词云:“花谢酒阑春到也,离离。一点微酸已著枝。” 《张右史集》有《梅花十绝》,《后山集》有《梅花七绝》。其无己《七绝》,乃文潜《十绝》中诗,但三绝不是,未知竟谁作者。 其间有云:“谁知檀萼香须里,已有调羹一点酸。”用东坡语也。 (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二一) 2. (杨万里绝句:“百千寒雀下空庭,小集梅梢话晚晴。特地作团喧杀我,忽然惊散寂无声。” )持以与此《南乡子》开端二语相比,苦水(顾随号)不嫌他杨诗无神,却只嫌他杨诗无品。 “满”字、“看”字,颊上三毫,一何其清幽高寒,一何其湛妙圆寂耶? 一首《南乡子》,高处、妙处,只此开端二语。 (顾随《顾随文集·东坡词说》) 3. 全词既不句句粘住在梅花上,亦未尝有一笔怠慢了梅花。此即所谓不即不离,妙合无垠。 (《唐宋词鉴赏辞典》) 赏析二: 本词写于苏轼任杭州通判的第四年即熙宁七年(1074)初春,是作者与时任杭州知州的杨元素相唱和的作品。词中通过咏梅、赏梅来记录词人与杨氏共事期间的一段美好生活和两人之间的深厚友谊。 上片写寒雀喧枝,以热闹的气氛来渲染早梅所显示的姿态、风韵。岁暮风寒,百花尚无消息,只有梅花缀树,葳蕤如玉。 在冰雪中熬了一冬的寒雀,值此梅花盛开之际,既知大地即将回春,自有无限喜悦之意。开头两句“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生动地描绘了寒雀对于物候变化的敏感。 它们翔集在梅花周围,瞅准空档,便争相飞上枝头,好象要细细观赏花朵似的。寒梅着花,原是冷寂的,故前人咏梅,总喜欢赋予梅花一种孤独冷艳的性格,本词则不然。 作者先从向往春天气息的寒雀写起,由欢蹦乱飞的寒雀引出梅花,有了鸟语花香的意味,而梅花的性格也随之显得热乎起来。顾随先生自云早年极喜杨诚斋的绝句:“百千寒雀下空庭,小集梅梢话晚晴。 特地作团喧杀我,忽然惊散寂无声。”但读了苏轼此词以后,看法有了变化。 他说:“持以与此《南乡子》开端二语相比,苦水(按顾随自号苦水)不嫌他杨诗无神,却只嫌他杨诗无品。”“‘满’字、‘看’字,颊上三毫,一何其清幽高寒,一何其湛妙圆寂耶?”“一首《南乡子》,高处、妙处,只此开端二语。” (《顾随文集·东坡词说》)顾随深赏极爱开端二语,自是不差,而从“满”、“看”两字悟出“清幽高寒”及“圆寂”之说,似有未谛。“忽见客来花下坐,惊飞。 踏散芳英落酒卮”,进一步从寒雀、早梅逗引出赏梅之人,而逗引的妙趣也不可轻轻放过。客来花下,寒雀自当惊飞,此原无足怪,妙在雀亦多情,迷花恋枝,不忍离去,竟至客来花下,尚未觉察,直至客人坐定酌酒,方始觉之,而惊飞之际,才不慎踏散芳英,则雀之爱花、迷花、惜花已尽此三句之中,故花之美艳绝伦及客之为花所陶醉俱不待繁言而明。 再说,散落之芳英,不偏不倚,恰恰。 4.求一篇诗词鉴赏 作品和作者3000字左右电脑计数2798个字,是根据网上的内容自己攒的,麻烦您稍微改一改再交上去赏析晏殊《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提起宋词,不得不谈到北宋前期文人词。 词从晚唐五代出现并发展,到宋代达到顶峰。北宋作为词的第一个繁荣期,涌现出了一大批一流作家和作品,使词从“伶工之词”、“小道”变为“士大夫之词”、“文人词”,这一时期北宋已不再忙于战事,文治颇有成就,社会继续发展,经济繁荣,为词的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词迅速发展起来。 晏殊就是这一时期不可不提的一位词人。晏殊,字同叔,北宋前期著名词人。 十四岁即以神童入试,赐进士出身,命为秘书省正字,迁太常寺奉礼郎、光禄寺丞、尚书户部员外郎、太子舍人、翰林学士、左庶子,仁宗即位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加给事中,进礼部侍郎,拜枢密使、参加政事加尚书左丞,庆历中拜集贤殿学士、同平章事兼枢密使、礼部刑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永兴军、兵部尚书,封临淄公,谥号元献,世称晏元献。晏殊历任要职,更兼提拔后进,如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等,皆出其门。 他他一生富贵优游,所作多吟成于舞榭歌台、花前月下,而笔调闲婉,理致深蕴,音律谐适,词语雅丽,为当时词坛耆宿,诗、文、词兼擅,尤擅小令,在北宋文坛上享有很高的地位。晏殊有《珠玉词》一百三十余首,风格含蓄宛丽,及清人所辑《晏元献遗文》和所编类书《类要》,今存残本。 其代表作为《浣溪沙》、《蝶恋花》、《踏莎行》、《破阵子》、《鹊踏枝》等,其中“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均为千古传诵的名句。他亦工诗善文,原有诗文二百四十卷,现存不多,大都以典雅华丽见长。 由于一生显贵,晏殊的词作主要反映富贵闲适的生活,以及在这种生活环境中产生的感触和闲愁,间或流露出旷达的情怀,概括出对人们有启迪的人生哲理。晏殊的词继承了晚唐五代柔婉的词风,但摒除了那种猥俗和过浓的脂腻,艺术风格和婉明丽,清新含蓄。 所作皆为小令,善于即景抒情,以鲜明生动的形象,构成形神兼备的意境,写景重其精神,前人评为“更自神到”。语言精炼浑成。 这是他的词作内容虽一般却能万口流传的主要原因。在小令的写作技巧上,晏殊有所发展,且使之日臻纯熟。 王国维曾有治学三境界之语,其中说“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一句就出自晏殊的一首《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蝶恋花》原为唐教坊曲,调名取简文帝“翻阶蛱蝶恋花情”之句。 这是晏殊一首以摹拟女性声口来写伤离怀人的情词,为晏殊写闺思的名篇。古代诗词中,男性作家常代女性立言,摹拟女性的心理和语气来写离情、闺怨、爱情等。 揣摩、代言,自魏晋以来沿习已久,逐渐成为了一种文学习惯。在宋代,由于词的题材的缘故,这种文学习惯更为进一步扩大和延伸。 此词先写思妇眼中的景物,视线由外至内。 起句写秋晓庭圃中的景物,门槛外的庭院中,秋菊在清晓时蒙罩着一圈圈淡淡的烟霭,仿佛含愁低垂;兰叶上沾着一粒粒晶莹透亮的露珠,起来好像在默默饮泣。 兰和菊本就是品格的幽洁象征,这里用“愁烟”、“泣露”将它们人格化,将主观感情移于客观景物,透露女主人公自己的哀愁。“愁”、“泣”二字,刻画痕迹较显,与大晏词珠圆玉润的语言风格有所不同,但在借外物抒写心情、渲染气氛、塑造主人公形象方面自有其作用。 次句“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写秋天清晨,室内悬挂的罗幕也无法抵御这秋凉寒意,连寄宿在屋檐下的燕子也双双飞将而去,将主人孤零零地撇在屋内。 这两种现象之间本不一定存在联系,但在充满哀愁、对节候特别敏感的词人眼中,燕子似乎是因为不耐罗幕轻寒而飞去。这里,与其说是写燕子的感觉,不如说是写人的感受,而且不只是在生理上感到初秋的轻寒,而且在心理上也荡漾着因孤孑凄凄而引起的寒意。 燕的双飞,更反托出人的孤独。这两句纯写客观物象,表情达意非常委婉含蓄。 接下来两句“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从今晨回溯昨夜,偏有那残月不懂离人之苦,从夜到晓将斜光投射到屋内来,害得主人公彻夜难眠。 明点“离恨”,情感也从委婉转为强烈。明月本是无知无识的自然物,它不了解离恨之苦,而只顾光照朱户,原本很自然,似乎不应怨恨它,但却偏要怨。 这种仿佛是无理的埋怨,却有力地表现了词人在离恨的煎熬中对月无眠的情景和外界事物所引起的怅触。词的下片继写思妇的行为与愿望,视线由近及远。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通过承接上片“到晓”,折回写今晨登高望远,“独上”应“离恨”,反照“双飞”,思妇独上高楼怀远,只见昨晚西风骤起,一夜之间将楼前的碧树吹得凋零残败,思妇的怀人之心也随着远行道路延伸至天之尽头。 “西风凋碧树”,不仅是登楼即目所见,而且包含有昨夜通宵不寐卧听西风落叶。 5.晏几道 临江仙 诗词鉴赏范文最近要写一篇诗词鉴赏的文章 请各位帮●临江仙 晏几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曾照彩云归。 晏几道词作鉴赏 这是一首感旧怀人的名篇,当为作者别后怀思歌女小苹所作。 词之上片写“春恨”,描绘梦后酒醒、落花微雨的情景。下片写相思,追忆“初见”及“当时”的情况,表现词人苦恋之情、孤寂之感。 全词怀人的月时,也抒发了人世无常、欢娱难再的淡淡哀愁。 上片起首两句,写午夜梦回,只见四周的楼台已闭门深锁;宿酒方醒,那重重的帘幕正低垂到地。 “梦后”、“酒醒”二句互文,写眼前的实景,对偶极工,意境浑融。“楼台”,当是昔时朋游欢宴之所,而今已人去楼空。 词人独处一室,寂静的阑夜,更感到格外的孤独与空虚。企图借醉梦以逃避现实痛苦的人,最怕的是梦残酒醒,那时更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了。 这里的“梦”字,语意相关,既可能是真有所梦,重梦到当年听歌笑乐的情境,也可泛指悲欢离合的感慨。 起二句情景,非一时骤见而得之,而是词人经历过许多寥寂凄凉之夜,或残灯独对,或酽酒初醒,遇诸目中,忽于此时炼成此十二字,如入佛家的空寂之境,这种空寂,正是词人内心世界的反映。 第三句转入追忆。“春恨”,因春天的逝去而产生的一种莫名的怅惘。 “去年”二字,点明这春恨的由来已非一朝一夕的了。同样是这春残时节,同样恼人的情思又涌上心头。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写的是孤独的词人,久久地站立庭中,对着飘零的片片落英;又见双双燕子,霏微的春雨里轻快地飞去飞来。“落花”、“微雨”,本是极清美的景色,本词中,却象征着芳春过尽,伤逝之情油然而生。 燕子双飞,反衬愁人独立,因而引起了绵长的春恨,以至梦后酒醒时回忆起来,仍令人惆怅不已。这种韵外之致,荡气回肠,令人流连忘返。 “落花”二句,妙手天成,构成一个凄艳绝伦的意境。 过片是全词枢纽。 “记得”,那是比“去年”更为遥远的回忆,是词人“梦”中所历,也是“春恨”的原由。 小苹,歌女名,是《小山词。 自跋》中提到的“莲、鸿、苹、云”中的一位。小晏好以属意者的名字入词,小就是他笔下的一个天真烂漫、娇美可人的少女。 本词中特标出“初见”二字,用意尤深。梦后酒醒,首先浮现脑海中的依然是小苹初见时的形象,当时她“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她穿着薄罗衫子,上面绣有双重的“心”字。此处的“两重心字”,还暗示着两人一见钟情,日后心心相印。 小苹也由于初见羞涩,爱慕之意欲诉无从,唯有借助琵琶美妙的乐声,传递胸中的情愫。弹者脉脉含情,听者知音沉醉,与白居易《琵琶行》“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同意。 “琵琶”句,既写出小苹乐技之高,也写出两人感情上的交流已大大深化,也许已经无语心许了。 结拍两句不再写两人的相会、幽欢,转而写别后的思忆。 词人只选择了这一特定情境:当时皎洁的明月映照下,小苹,像一朵冉冉的彩云飘然归去。李白《宫中行乐词》:“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又,白居易《简简吟》:“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彩云,借以指美丽而薄命的女子,其儒仍从《高唐赋》“旦为朝云”来,亦暗示小苹歌妓的身分。 结两句因明月兴感,与首句“梦后”相应。如今之明月,犹当时之明月,可是,如今的人事情怀,已大异于当时了。 梦后酒醒,明月依然,彩云安?空寂之中仍旧是苦恋,执着到了一种“痴”的境地。 这是晏几道的代表作。 内容上,它写的是小山词中最习见的题材——对过去欢乐生活的追忆,并寓有“微痛纤悲”的身世之感;艺术上,它表现了小山词特有的深婉沉着的风格。可以说,这首词代表了作者词的艺术上的最高成就,堪称婉约词中的绝唱。 含蓄真挚字字关情——晏几道《临江仙》鉴赏 晏几道(1040—约1112),字叔原,是北宋后期典型的婉约派词人。他的词作大多吟咏风花雪月,离愁别恨,在词风上偏于保守,没有创新。 但他的词大多写得细腻含蓄,幽婉动人。宋人黄鲁直云“叔原乐府寓诗人句法,精壮顿挫,能动摇人心”在艺术上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借鉴。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相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首词抒发作者对歌女小苹怀念之情。据他在《小山词·自跋》里说:“沈廉叔,陈君宠家有莲,鸿,苹、云几个歌妓”晏每填一词就交给她们演唱,晏与陈,沈“持酒听之,为一笑乐”晏几道写的词就是通过两家“歌儿酒使,俱流传人间”,可见晏跟这些歌妓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有一首这样的《破阵子》。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 记得青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凭伊寄小莲。 绛腊等闲陪泪,吴蚕到老缠绵,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情比断弦,今年老去年。 可见,我所讲的这首《临江仙》不过是他的好多怀念歌女词作中的一首。 比较起来,这首《临江仙》更有其独到之处。 《临江仙》共四层: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垂”为第一层。这两句首先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如不仔细体味。 6.古诗词鉴赏古典诗词是我国文学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高中语文教材中占有一定的分量。 在全国语文高考中,古诗词赏析连考了七年,难度越来越大,题型越来越完善,题量有逐年加大的趋势,成为高考备考的一个亮点。无论从教材角度,从高考角度,还是从继承与创新文学遗产的角度上,培养与提高学生古诗词的鉴赏能力,成为每一个语文教师刻不容缓的任务。 那么,如何培养学生古诗词的鉴赏能力呢? 首先,要善于引导学生掌握基本的鉴赏方法。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语文教学中,我主要从以下五方面着手: 一、品味富于表现力的“诗眼”或“题眼”。如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全词“诗眼”是“绿肥红瘦”,极富表现力。其表现力既体现在鲜明贴切,如用“肥”字写叶,不仅有多,大之意,还可以联想到润泽鲜亮之状,非常准确、凝练;又体现在感情溶注,如用“瘦”字写花,不仅有少、小之状,还可以感受到惋惜怜悯之情,配合全词情调,表达出感伤哀婉情调。 又如贾岛的《题李凝幽居》“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题目中“幽”字就是“题眼”,这是理解全诗的钥匙。全诗每联紧扣“幽”字展开,首联写居处的“幽”:闲居一隅,阒寂无人,草径清幽,荒园寥落。 颔联与颈联写环境的“幽”:颔联以响衬静,鸟儿在池边的树上啾啾啼叫,老僧在皎洁的月光下轻轻敲门,这一切更显出环境的清幽;颈联从黑夜写到白天,还是从环境上着眼,不过视野阔多了,过小桥,绕巨石,一路走来,处处清幽,满眼野趣,诗人内心的欣悦之情油然而生。尾联透露诗人对隐逸生活的向往之情。 可见,要品读诗词,抓住“诗眼”,“题眼”是关键。 二、剖析诗词的思想内容。 要正确理解古诗词的思想内容,最根本的是要学会知人论世,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倘要论文,最好是顾及全篇,并且顾及作者全人,以及他所处的社会状态,这才较为确凿。”如前面李清照的《如梦令》,我们必须联系当时的背景:李清照与赵明诚夫妇感情笃厚,但是“结缡 未久,明诚即负笈远游,易安殊不忍别”(刘逸生《宋词小札》),并抓住一问一答进行分析,我们就不难领悟到这首词的感伤情怀,既有爱花惜春的遗憾,又有红颜易老的伤感,更有惜别怀人的烦闷,几股愁思扭结,于“短幅中藏有无数曲折”。 所以,评价古诗词,要学会知人论世,从整体上把握诗词的基调和主旨,是鉴赏古诗词的根本。 三、探究用典化句的妙用。 古诗词常引用典故,化用诗句,以丰富的内涵,引人联想。鉴赏古诗词,一定要了解典故及化用诗句的来源和含义,发掘典故及诗句在古诗词中的妙用。 如姜夔《扬州慢》中“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即化用杜牧“春风十里扬州路”的诗句。 此处化用,使扬州城昔日繁华与眼前萧条形成鲜明对比,伤今怀古更深一层。探究用典化句的妙用,是准确领悟古诗词的基础。 四、体会修辞手法的表达效果。古诗词中,因形象性与抒情性的需要,常借助各种艺术手法来表现,其中最主要的是比喻、起兴、拟人、夸张、对偶、反复,衬托等,把握了这些手法的表达效果,就能更好地体会诗词的形象,领悟作者的感情。 如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作者摒弃简单直观的描写方法,打破传统的咏物言志的思路,以奇特的想象,巧妙的比喻,为我们塑造出一个别具浪漫色彩的新颖形象。首句以“碧玉”(指乐府《碧玉歌》中一位名叫碧玉的美丽女郎)喻树,使诗歌开篇即以崭新的形象引人入胜。 次句,写柳树万千柔弱下垂的枝条,恰似女郎身上条条绿色丝带在披拂,以丝带喻柳条,突出轻柔披拂的特征,活画出春柳如丝的形象,给人以生机盎然的美感。末两句一问一答,再次用巧妙的比喻赞美春柳。 一“细”一“裁”,把新柳嫩叶的细长柔软、清新可爱加以精心传神的描绘,透露出作者惊喜赞美之情。“二月春风似剪刀”,把春风喻为碧玉巧手中的剪刀,变虚为实,想象奇特。 贺知章把柳树比作一个袅娜多姿的女郎,描绘了一幅生机勃勃的春景,流露了对春天生命力的赞美。因此,鉴赏古诗词,必须弄清修辞手法及其所指的具体形象,才能正确理解和把握诗句的深刻内涵。 五、领悟古诗词的意境。意境是作品达到的艺术境界,是作者思想感情和生活图景的和谐统一。 领悟古诗词的意境是鉴赏的最高层级,可使鉴赏者得到美的享受,情感的熏陶,心灵的净化,从而主动自觉地去创造、拓宽古诗词的艺术境界。领悟意境要注重比较、挖掘求新、联想创新。 如:陆游《卜算子·咏梅》与范成大《霜天晓角·梅》两首咏梅都偏重于虚写,以梅喻人,借梅抒怀,但意境不同。从环境看,陆词选了一个风雨黄昏,突出环境的凄苦,奠定了梅花的“寂寞”形象;范词为笔下的梅花选择了一个雪后月夜的环境,烘托了梅花的幽独形象。 从作者的感情寄托来看,陆词写了梅花的“寂寞”形象之后,以“独自”、“如故”两层含义深化梅花。 7.古诗鉴赏范文摄神理而遗貌 调感怆于融会——从张炎《解连环·孤雁》词看其“清空”本色 作者:王运思 张炎,宋季元初词人。 论词尚“清空”,他说:“词要清空,不要质实,清空则古雅峭拔,质实则凝涩晦昧。”( 《词源·清空》)何谓“清空”?摄其要者,其意大抵是说,词“要能摄取事物的神理而遗其外貌”(夏承焘《词源注·清空》),而且要有言外意,即要有含蓄深婉的寄托;而这一切,又须以浑化无迹的自然之笔出之。 这种理论主张在他的咏物词里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其《解连环·孤雁》一词即堪称代表这种风格的绝唱。 楚江空晚,怅离群万里,恍然惊散。 自顾影、欲下寒塘,正沙净草枯,水平天远。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 料因循误了,残毡拥雪,故人心眼。 谁怜旅愁荏苒?漫长门夜悄,锦筝弹怨。 想伴侣、犹宿芦花,也曾念春前,去程应转。暮雨相呼,怕蓦地、玉关重见。 未羞他、双燕归来,画帘半卷。 作者揉咏雁、怀人、自怜而为一,抒发了他的家国之痛,漂泊之苦,凄婉动人。 “楚江空晚”,境界暗淡、空旷、寂寥、肃杀。 作者把雁置于这空阔的空间,不惟反衬雁之“孤”“小”,且为全词定下低沉的基调。 惟其“空”,才愈见离群雁之“孤”;惟其“晚”,才更显离群雁之“凄冷”:可谓景中含情。这特定的审美感受,却是通过自然而平常的四个字,由视觉贯通了我们的触觉来传达的,下笔不可谓不“空”。 以下,转入对孤雁形象的刻划。 “怅离群万里,恍然惊散”。 离群而“散”,已觉“恍然”,而“万里”,更足可悲,这怎能不使孤雁在“惊”悸之余感到“怅”然若失呢?仅一传神之“怅”字,写事更写情,它把“离”前之可恋,“离”时之痛苦,“离”后之茫然的复杂的感情,曲折婉转地表达出来了。 既离群万里,则渺渺天地间惟一孤雁而已,自顾其影则不免生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之感,故只有另寻栖身之所,“自顾影,欲下寒塘”正是这种孤栖自爱神态的写照,特别是一“欲”字,更是对这种想下未下、犹豫迟疑的神态的深刻把握和维妙维肖的刻划。 那么,另寻栖身之所又将如何呢?“正沙净草枯,水平天远”。只有寒水暮天相接,漠漠荒沙、瑟瑟衰草,依然荒寥而已。 如果说,“恍然”离散已使孤雁怅然若失因而无奈去别寻栖所的话;如果说,依然荒寥更足以使之凄怆伤神的话,那么,“写不”两句所表达的那种痛苦竟无人可告之情则转而化为某种程度的悲壮了:雁既失群于万里之外,不能和同伴共排雁字,只有向他们遥寄一片相思之情了,此其一;因此,违误了久困于胡地的“故人”的凝盼之情(“故”人殆指沦于北人之手切盼南归的故园父老),此其二;联系作为宋朝遗民的张炎当时朋友散失、家国破碎、孤身一人、满目凄凉的处境,可以想见,即使有书可传,那“故人”之愿又将告于何人?此其三。 然而这种种复杂的思想感情,却是通过作者极疏淡自然之笔(两句用一事而又一气贯注)写出的。 这正是“清空”特色的表现之一。 从对上片简单的分析中可以看到,作者无论写景还是状物,都能“不滞留于物”(《词源·咏物》),特别是对孤雁外部形象的描写和琐屑事件的叙述,即使是最简单的交代都省略了,而是摄神遗貌,紧紧抓住最能表现孤雁内心情感的神态(如“欲下”),把笔触伸向孤雁的内心世界(如“怅、惊、料”),栩栩如生地刻划出孤雁孤寂索漠的内心世界,给人一种艺术上的去芜存精的澄净感,而作者的思想感情也在此得到了曲折委婉的表达,即所谓“调感怆于融会之中”。 这种“清空”本色在词的下片,更以化实为虚的方式体现出来。 “谁怜旅愁荏苒?”这句承上片之意,在形容时间光阴之绵长的“荏苒”前面冠以“旅愁”,其旅途之劳顿和愁之绵绵可知,且作者并不正面说此愁无人怜而以反问出之曰“谁怜”,除更觉情切动人外,已微透“怨”的消息,故下面紧接写道:“漫长门夜悄,锦筝弹怨。 ”“长门”所“弹”者,昔陈皇后之“怨”;而筝柱斜列如雁行,故在此又是孤雁之“怨”。作者以“浑化无迹”之笔,借陈皇后之事,将人、雁之“怨”一起写出,从而抒发了自己亡国之思家破之愁无人可告亦无人怜之的一片愁怨之情。 孤雁之哀愁既无人可告,那么雁之凝盼思归的急切心情是可以想见的。 它多么盼望自己早一天飞到同伴身旁啊!可它不说自己身落寒塘之实境,却首先代同伴着想:“想伴侣、犹宿芦花。” 不说眼前自己思念同伴之实情,却透过一层,言伙伴曾念自己在来年春前“去程应转”。这又是化实为虚,使虚中有实,虚实相生,既婉转又空灵,它比正面诉说更能见孤雁之一往之深情。 以上,孤雁由“离群”之“怅”而生“谁怜”之“怨”,以下,则由“怨”而生“暮雨”中之“呼”,从“呼”又生“怕”,于是读“暮雨”二句,我们脑海里会出现这样一幅动人的情景:瑟瑟秋风、潇潇暮雨中,望伴情切的空中孤雁,一声又一声呼叫,找寻着同伴,它要尽最后一丝力量飞到它们身边,倾诉离后之情。 它坚信,同伴们就在不远的前方。 然而,突然之间它又由“呼”而“怕”了:是怕见同伴于忽然之间,“怕”自己不胜那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喜悦和幸福潮流的冲击。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