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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舸归来，何太晚、鬓丝如织。 谩欢息、凄凉往事，尽成陈迹。 山迫暮烟浮紫翠，溪摇寒浪翻金碧。 看长虹、渴饮下青冥，危栏湿。 谁可住，烟萝侧。 俗士驾，当回勒。 伴岩扃，须是碧云仙客。 风月已供无尽藏，溪山更衍清凉国。 恨谪仙、苏二不曾来，无人说。 |
| 这是阕风格沉雄，境界空阔的词，写归隐之后幽居的静景与静怀。起笔见出归隐的已经有点晚，岁月不饶人，到了如此的暮年才归来。细细地追悔当初的及时奋发，痛惜现在的鬓发如丝。而当初一别之后，对于过去种种繁华，即使大团聚特庆，欢乐也已索然无味，那美好的过往全都已经变成了陈迹。那当年一片妩媚明秀的群山如今还都在目，而以暮烟一抹，在夜色中显得凝重沉重。在清澈明净的溪水上，寒流澎湃，水色金碧。词人遥望远处的峡谷，似乎看到了那飞流直下的彩虹，直饮到云天之下。这一切壮景都映衬着词人悲凉的心境。 下阕写词人对于谪仙、苏二不曾来此，深感遗憾。他希望他们能来此一游，以诉衷肠。然而知音难觅，当他们真的来了，又谁能来住在这里与他共同度过如此美好的时光呢？“烟萝”指用蔓藤编织成的萝帐，亦代指隐者所居的幽僻之所。“勒”指马嚼子，暗指缰绳。“碧云仙客”是指神仙一样的人物，这里是指超凡脱俗的隐者。作者认为自己和知音谪仙、苏二都不曾有过真正的归隐田园的时候，现在来到此处，发现只有自己回来了。他深恨俗士没有超脱之意，不能同来共居此地。这实际也是慨叹知音难觅。整首词意境空灵清远，语言典雅端丽，格调高雅不凡。 词的上片以悲情为主调，下阕以恨意为主调。一首豪放词中夹杂着悲情与恨意，但这并不显得低沉与伤感，这主要是格调的高雅与境界的空灵所致。这首词写景如画，用典贴切，语言典雅端丽，在张孝祥的词中是十分杰出的。这首词写的是谪仙、苏二不曾来此的憾事，但其中也表达了词人自己的志趣与情操。他厌恶世俗的虚伪与污浊，追求清静与高洁；他性格开朗、豪爽，善于结交与自娱。这些都是从这首词中流露出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