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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飞明镜。 忆年时、呼朋楼上，畅怀觞咏。 圆到今宵依前好，诗酒不成佳兴。 身恰在、燕台天近。 一段凄凉心中事，被秋光、照破无余蕴。 却不是，诉贫病。 宫庭花草坦幽径。 想夜深、女墙还有，过来蟾影。 千古词人伤情处，旧说石城形胜。 今又说、断桥风韵。 客里婵娟都相似，只後朝、不见潮来信。 且喜得，四边静。 |
| 这首词在思想艺术上呈现出独特的魅力，给人以清新脱俗之感。词人在秋光之中尽情地抒怀，抒发了自己的思潮起伏和忧愁悲苦。以下就是作者对这首词的赏析： “满目飞明镜”，以景起兴，引出天涯游子的相思凄惋之情。“明月如飞镜”借用李白《把酒问月》诗“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蟾蜍且少，去必有余”之意，暗喻自己身体衰残、流光似箭的真情，并切合夜望明月之景。接着追忆当年与朋友欢聚的欢乐，呼朋引伴，畅饮楼上，雅兴勃发，畅怀吟咏。“畅怀”二字，把过去豪饮的情景表现得淋漓尽致。词人抚今追昔，伤感良深。于是以“一段凄凉”四字概括今昔的不同境况，这四个字包蕴了无数感慨，词人深沉的悲感亦倾泻无余。词的下片则从凄凉中抖起精神，抒发壮怀激烈、积极向上的情怀。 “宫庭花草坦幽径”，词人触景生情，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燕台豪情，“坦幽径”则暗示往昔朝廷的颓势了。“想夜深”二句，词人笔锋一转，将视线移向景物来表达自己难以割舍的思乡之情。“女墙”是城墙上的小窗，“过去人曾独立徘徊”，此人也曾是作者所向往的人。“过来说话终期尔”，即作“说话”的人如今在哪里呢？唯有孤身一人，怅对月影而已。“千古”二句，由怀人伤己转为咏史抒怀。刘禹锡《石头城》曾有“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的名句，暗示石头城昔日的昌盛和今日的不盛。词人遥想当年金陵（即石城）的繁华景象，“旧说”与现实对照，更觉无限清冷。从感慨时局、凭吊古迹转回现实中来，“断桥风韵”三字开拓出另一境界。“断桥”即残破的桥梁，实际上是被认为富有情趣而加以改造的“放鹤亭”。人们一直称赞梅州景物的高古、秀媚和宜人之致。读到这里读者也确确实实地感到残月黄昏是赏梅的良辰美景之一，但此处却有“别有深意”：“後朝不见潮来信”，即失望、怅惘之深。结句言“且喜四边静”，转悲为喜，表现出作者善于调遣自己的感情。“四边静”指四周环境的安静美妙。 此词虽题“望月”，却并非吟月之作，而是借月伤别、忧国、怀古抒情。整首词情感豪迈而又深沉哀婉，“情哀而辞艳，声泪俱下”（沈义赋《乐府指迷》），可谓“稼轩词中最佳篇章”，遣词造句，直抒胸臆，然句句含蓄；诸笔舒缓从容、刚柔相间、音节盘旋交错中完成了一个诗美结构的交响乐旋律图。其中传达出的是词人波澜起伏、瞬息万变的心情。所以非细心揣摩、体会不已不能得其妙也。词之上片“唤起湘累倒载琴”一句使小诗从历史深处走来，开宗明义便使全篇笼罩着浓郁的哀伤凄楚的情感色彩；下片则如行云流水，举重若轻地把词人的心灵世界缓缓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此词在艺术表现上常语见心奇、语出天惊、不主故常、自辟门径。如“一段凄凉心中事，被秋光、照破无余蕴。”用“一段凄凉”概括了自己今昔的巨大变化；“照破”二字，笔力千钧，真有“四弦一声如裂帛”之势。再如“千古词人伤情处”、“客里婵娟都相似”等句式令人想起李清照《声声慢》的名句：“千古风流人物”、“念往昔”等句式而有所不同。前者用慢笔触出迅速飞逝的时光所给予词人的变化而又更加深刻地刻画出一种无以名状的内心的悲哀；后者则如电影中运用特写手法着重描绘了词人瞬间的心理感受；前者在结构上运用了古典诗词的常用手法“起兴”，使整首词一开始便笼罩着一种苍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