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是黄梅旧日僧,事师年老气弥增。 翻身颺下栽松钁,转步来分照世灯。 皮袋假於溪畔女,衣盂付与岭南能。 佳声籍籍能长久,雨过淮山碧万层。 |
这首诗是作者游黄梅山时,见到山中老僧的禅境和禅趣写下的一首七言古诗。 首句“元是黄梅旧日僧”,通过“旧日”和“僧”字,暗寓作者早年便与黄梅有深厚的渊源,并一直向往参禅的高僧。这犹如一幅粗线条的版画,它概括地表现了诗人游览黄梅山的时空中永恒而高远的背景。而一个“旧”字又非常妙,它与“元”字前后照应,蕴含了时间的绵延和空间的深远。“事师年老气弥增”是对上述背景下具体画面的叙写,揭示了诗人的行动和情感。这句诗中一个“年”字,既概括了时间流程的漫长,又形象地展开了老人僧向道长进发的心潮起伏。 接下来的两句,诗人为读者展示了黄梅山中僧人的几个极富典型性的动作,从而使全诗具有一种雕塑性的美。“翻身颺下栽松钁,转步来分照世灯。”老僧能如此轻捷地施展几个动作,展现出一种非常人所可及的神态与风范,使人联想到他的举止超然物外,心无旁骛,意在超越生死。正因为对佛法的坚守已臻化境,所以他精神上的自我才能摆脱物质世界的羁绊与束缚。而他抛弃的正是世俗的种种烦扰,以便使自己的内心世界获得解脱。 颔联、颈联这两联的描写把一个老僧的禅境描绘得淋漓尽致。然而尾联两句“皮袋假於溪畔女,衣盂付与岭南能。佳声籍籍能长久,雨过淮山碧万层。”却笔锋一转,言老僧抛弃了身外之物,那么他留下的究竟是什么?老僧是当地有口皆碑的高僧,他的声誉能够流传久远。这两句中“假于溪畔女”指老僧收一尼姑为女弟子,“佳声籍籍”指他的高明声誉四处流传,“雨过淮山碧万层”用虚写手法来点染此僧修行之高。由于他不迷恋尘世的虚幻与浮华,故能使心境获得澄澈的超拔;他本身没有沾染一点世俗的尘埃,因而就能像那雨洗后的淮南山一样呈现出葱翠的色彩。此两句以虚写实、虚实对比更显其禅意盎然。 这首诗的意境深邃而富有象征性。它以老僧为象征对象,表达了作者对一种超越世俗、超越生命的禅境的追求。同时它也启示人们:在面对人生的种种困扰时,人们应该超越物质世界的束缚,追求精神的解脱与升华。这正是这首诗深层次的禅意所在。 此外这首诗语言平易近人、韵味十足,不愧为一首优秀的七言古诗。 |